这下轮到我爹不解了,可我看着我哥嘴角挂上的笑,猜到了。
我们村,向来缺女人,自然也缺香火,家家户户都缺。
我爹去兔窝挑选了最肥硕的一只母兔,抱着进了屋。
「力娃子,快放血,喂兔子。」
我哥拿着刀,有些不乐意,反复问我爹,真得放足七天啊?
我爹抱着母兔撇了撇嘴。
「反正书上说了,得同一个男人连放七天。
「你要是想要香火,那就得放。」
我哥从小怕血,听我爹这么说,眼珠子一转,指着我:
「书上只说男人的血,又没说哪个男人。
「让凯娃子放!」
我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,抱着挣扎的兔子又不好撒手,只好踹了我哥一脚,嘴里骂道:
「你自己的媳妇,你让你弟给你养?」
我哥身形灵活地一躲,我爹没踹到,他戏谑地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爹:
「凯娃子这不是年龄还没到吗。
「等他年龄到了,珍珍不也是他媳妇?
「还是说,阿爹你来放血?」
眼看我爹气得吹胡子瞪眼,天边也渐渐现了鱼肚白。
我心一横,从我哥手里夺过匕首,划开了手臂:
「我来就我来!」
我接了一碗血,递给我爹。
说来也怪,那母兔子闻着血味竟也不挣扎了。
小鼻子一抽一抽地,往着碗边凑。
我爹把兔子放到地上,碗也放到地上。
那母兔子闻着味儿就蹦了过去,红红的小舌头,舔舐着红红的血浆。
终于在太阳完全出来前,把一整碗血都喝了个干干净净。
我爹大喜,也不把母兔子放回兔窝了,干脆在我卧室给它扎了个草窝。
「凯娃子,这几天你可照顾好这兔子。
「等你长大,爹也给你弄个好媳妇!」
接下来七天,我就负责照顾兔子,而我哥负责照顾嫂子,不能让她提前死了。
这不,天才刚大亮,王秃子便提着草药包来了。
我爹迎了上去,接过草药就一头扎进厨房,小心翼翼地煲着嫂子的吊命汤。
王秃子毕竟也只是个赤脚大夫,没什么大本事。
就这药方,也只能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。